第07: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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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23日 星期四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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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走”字语义场的生成与发展

  港北区同济小学 陈庆珠

  摘要:“走”字是汉语言中的核心词之一,随着社会的变迁、历史的积淀和语言的发展,“走”字逐渐引申出了“赶跑”“仆人”等语义项,内部形成一个独特的语义场。

  关键词:“走”字 语义场

  语义场理论是由德国学者特雷尔提出的,即每个词汇都存在一定的关系,将这些存在关系的词汇归纳在一起就是一个语义场。语义场理论认为所有的词汇都不可能是毫无关系的,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多个语义场逐渐形成。我们常说的“行走”,并不是一开始就组合的,除了因为古代以单音节词为主外,它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意思,虽说都有“走”的意思,但又有不同。

  一、由“走”字原始含义、引申义构成的语义场

  《说文解字》指出:“走,趋也”,为会意字,金文字形像摆动两臂跑步的人形,下部像人脚。“走”字的本义指跑。在秦汉时期又间接引申出了“赶跑”“仆人”等含义。明代之后,“走”字词义才相继出现了“离开”、人或鸟兽的脚交互向前移动、移动、运行、挪动等义项。

  在词义的演变中,有些意义是基于“人或鸟兽的脚交互向前移动”这个基本义而获得的。随着人们在“走”的原型义项的再认识,众多新型“走”系列词在各种作品中频繁出现,如走马观花、奔走相告、要走走娘家等。

  随着人们对世界越来越多的认知,“走”这个人或动物具体移动的动作被拓宽到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层面,因此“走”便被人们赋予了一些新的语义。

  “走”字语义场主要包括5大成员:“跑”“行走”“行走趋势”“去世”“离开”。从各使用比例来看,秦汉以前,“跑”一直占据主导地位;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大量的由“行”和“步”组成的双音节组合形式。《释名·释姿容》:“疾行曰趋,疾趋曰走。”我们可从中知道“走”不可能是“跑”义,那么例句中的“疾走”“急行”应当是同义,这就逐步演化成了行走之意。“走”还代表着“行走趋势”,比如2017年的网络用语“皮皮虾,我们走”,说的就是做好准备,准备出发的意思。“走读”指学生每天按时来学校学习而不在学校住宿。“走”有“离开”之意,“走”字又可以引申为“去世”,这在唐代已经出现了。

  二、由“走”字近义词、同义词构成的语义场

  在古书中,行进类动词的语义场主要包括“走”“步”“行”这三大类,这三者之间的使用范围、使用频率和变化过程均有所不同。同一个语义场中“步”“行”亦有不同。

  行,象形,甲骨文字形的形状像是四面通达的道路。从其字形上来分析,它的本义应该是“道路”。《尔雅·释宫》:“行,道也。”如《诗·豳风·七月》:“女执懿筐,遵彼微行。”可见“行”的本义为“道路。”早在甲骨文中,“行”就由本义“道路”引申为动词“行走”。

  步,《说文解字》:“步,行也。”会意字,甲骨文字形由一前一后的两只脚的象形符号重叠而成,表示走路。《玉篇》:“步,行也。”“步”的本义是“步行”。《尔雅·释宫》:“堂上谓之行,堂下谓之步,彼相对为名耳,散则可以通,故步为行也。”从本义上看,“步”强调两脚一前一后地行走,两脚交替的动作清晰明显,则说明“行进”的速度必定不快。由此可见,“步”作为“行走”义指“用脚慢慢地行走”。“步”在先秦时期用来表示“步行”的用例并不多,且多数只作量词和名词。

  那么“步”“行”“走”“行走”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首先,“行”“步”两个单音词是在先秦时期最早表示“行走”义的词,这一时期,“行”从其使用频率和活跃程度上一直居首。到了两汉时期,“步”活跃程度明显上升,魏晋南北朝时期,“步”已经不再以单音节词的形式出现,而是以双音节组合形式大量出现在口语和书面语中,“行”依然是这一时期最活跃的词,原表示“奔跑”义的“走”在这一时期用于表示“行走”义初露端倪。 隋唐五代时期“行”的“行走”义开始僵化,逐渐退出了口语,更多出现在文言文之中,到了《金瓶梅》时代,“走”彻底用于表示“行走”义,成为现代汉语中表示“行走”义的核心词。而后经历了一个大量使用的时期,在使用频率上逐渐与“行”相当,甚至超过了“行”的使用频率,最后完全取代“行”成为“行走”义的核心词。行走类动词的发展演变过程体现了汉语词汇发展的双音节化趋势,词汇也逐渐由单音节词演变为分析性较强的复音词或词组,最为突出的是出现了大量的同义或近义语素联合的同义复词。

  值得注意的是,“步行”“徒步”“行走”等这些双音节词的产生,必然会造成一些语义场中的非关键的单音节词变为语素,这是汉语单音节词向复音节词发展的一个趋向。研究任何一个语义场都要有历史观念,“走”这一语义场不可能一成不变,我们不能停止研究的步伐,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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